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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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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人的行程是非常快的,到了傍晚,他們已經來到了高加索山脈腳下。雄峻延綿的巍峨山脈就在眼前,仿佛巨大兇獸猙獰的骨架,由西北蜿蜒向東南,橫越在這塊全然陌生的大陸之上。

悠長的雪線將山脈攔腰截斷,使其色塊分明,一半蒼翠,一半冰白。這裏的空氣都流動得比別處緩慢,但卻異常的潔凈,微微透著股寒氣。

勒諾深深地吸了口氣。來到這裏,她才意識到,是真的離開家了。她突然後悔起來,走得太過匆忙,沒有和好朋友梅林道別,沒有跟自己的學生們告別,更加沒有好好地再看他一眼。

有飛禽翅膀的撲簌聲在頭頂,她擡起了頭,發現是一只白鴿。白鴿看到她,發出高興的“咕咕”聲,俯沖下來把一個粉紅色的球狀物體丟到了她的頭上,然後得意洋洋地飛到她面前,抖抖綁著錢袋子的腿兒。

勒諾沈默地看著那只白鴿。

這只信使似乎意識到自己碰到了個窮鬼,它生氣地鼓起了胸脯。

“等一下。”提坦小心地把勒諾放到了地上,身上紅色的光芒散去後,就又恢覆了他縮小的體態。他取出兩枚金幣放到白鴿的錢袋裏,拍拍它的腦袋。

那只白鴿立刻親昵地用喙蹭他的臉,憤怒的黑豆眼也溫情起來,然後,它拍拍翅膀向西南方向飛去了。

勒諾撇嘴,這幫貪財的信鴿們最是無節操。然後,她將註意力放到手裏那個粉紅色團團上面。看起來像是一只緊緊閉合著的海葵花,這……應該是梅林送來的吧。

她輕觸了下粉紅團的頂端,它立刻打開了,果然是只海葵,纖細柔軟的觸手隨風搖擺,梅林的咆哮聲從裏面傳出:“不打招呼就走,怒!重色輕友的白眼狼,欠你的錢我永遠都不會還了,氣死你!!……”一陣沈默後,梅林的聲音再次傳來,“等我想到其他的再來罵你,混蛋!”

提坦的幾位侍從們面面相覷。克瑞斯註意到勒諾微妙的表情,忍不住笑出聲來,在提坦的註視下又很快閉緊了嘴巴。

勒諾嘆了口氣,把那只海葵丟到一邊,對著提坦勉強笑了笑,“抱歉,我們走吧。”

一直安靜地蹲在勒諾頭發裏的普緒克探頭去看那只海葵,發現它蠕動著觸角飛快地鉆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。“媽媽,”普緒克奶聲奶氣地炫耀,“我數了下,它的腿比我少兩條哦。”

普緒克一開口,眾人都默了。

連一向沈靜的考伊斯都睜大了他那雙細長的灰色眼睛,“請問,這個是……什麽?”

“普緒克,”勒諾汗,她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她的存在,“我的,呃,小精靈。她是我做的一把梳子。”

普緒克立刻又藏回了勒諾的頭發裏,大眼珠怯怯地看著周圍的巨人們。

勒諾感覺到它的小身體都在顫抖,解釋道:“它很怕生。”

“好了,”提坦安排三位侍從,“你們先回城,告訴母親大人我回來了,我們稍後就到。”

“難道我們不一起嗎?”克瑞斯還要嚷嚷什麽,被其他兩個一邊架住一只胳膊,瞬移離開了。

只剩下提坦和勒諾兩個人了,氣氛突然尷尬起來。

勒諾把臉別到一邊,傲慢地說道:“不要以為我答應來這就是原諒你了,我……”

提坦突然抱住了她。他的大手慢慢地撫摸著她金色的柔滑長發。這個女孩的友好和善良是他在特爾斐城唯一美好的回憶。“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。”他說道。

勒諾的手腳都僵硬了。她的個頭只到他的胸口,聞得到他身上的氣息,幹凈清新,就如高加索山脈上的空氣一般。她的鼻尖戳到了他的衣服,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胸口,她突然將臉貼了過去。

提坦整個身體都繃緊了。

勒諾聽了一會兒,搖搖頭,只有一種心跳。希爾芙是說過,她存在於巨人的心裏。

提坦松開手臂,白皙的面頰有些泛紅,他拉住了勒諾的手,“我帶你看看我的家鄉。”

他帶著勒諾飛到了半空中,一路向上。起初,他們的腳下還是郁郁蔥蔥的落葉林,再後來,就變成了蒼寒的針葉林,再往上,就全是低矮的灌木叢了。過了雪線後,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
高加索山脈裏分布這個數不清的大小湖泊,它們的顏色有青嫩的水綠,也有凝滯的墨綠,還有深沈的黑藍色,一汪汪地鑲嵌在群山的身體裏,猶如山脈美麗的眼睛。

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叫厄爾布魯士,神族語中意味著荒蠻,巨人語的意思是最英勇的男人。巨人王國的都城就坐落在這座山峰的半山腰處。

站在忒拜城恢弘的城門前,勒諾驚訝無比。神族的教科書上講述到巨人一族時,依舊用醜陋蠻橫等字眼,說他們群居在黑暗的洞穴中。到現在,神族中大部分人依舊保持著對其他種族的優越感,這本身就是一種落後的表現。從提坦奪取火種,已經過去一千年了,足夠讓一個種族強大起來。

註意到勒諾的表情,提坦攬住了她的肩膀,俯身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,“別緊張,他們都很熱情的。”

勒諾點了點頭。

提坦對著緊閉的大門高喊了聲:“我們回來了!”

大門應聲而開,歡聲笑語一下子從裏面傾瀉而出。克瑞斯甚至爬到了高高的城墻上,手裏揮舞著一大塊彩色的布,歡呼著:“陛下回來啦,歡迎歡迎!”

似乎整個都城的人民都湧上了街頭,他們激動地站在道路的兩端,用神族語或者巨人語高喊著提坦的名字。

勒諾跟著提坦慢慢地走了進去。擠在最前排的巨人們大多個子要小些,他們看起來和普通人身高無異,而且都很年輕,穿著顏色艷麗的衣服。在後排,有許多原生形態的巨人,他們就顯得滄桑許多。

勒諾發現,提坦的容貌真的很像神族,其他的巨人們大多有種粗獷的美,尤其是男人,他們鼻梁高挺,唇瓣很厚,毛發濃密。女人們的面部輪廓更為立體,她們都化著濃妝,與白皙的肌膚相稱,奪人眼球。

這真的是……太不一樣了。勒諾不由伸手揪住了提坦腰間的布料,她很緊張。

圍觀的群眾裏還有帶著嬰孩的母親。勒諾發誓,她真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巨大的寶寶,看來巨人族剛出生時還是不會變小的。

不知是誰向提坦拋出了花環,緊接著,大大小小的花朵們都被拋到了他們身上。

提坦張開手幫她遮擋著密集的花雨,“這表示歡迎。”

人群中開始有人吹口哨,他(們的國王陛下為整個國家的興旺吃了很多的苦,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。但是,他一直沒有結婚,現在,他總算帶回了他的新娘,這真是一件大喜事。

突然有個小姑娘沖到了勒諾的面前,她滿面通紅,結結巴巴地說:“王……王後陛下,這是禮……物。”她不由分說,塞到勒諾懷裏一大捧杜鵑花。

勒諾驚訝之餘,也很感動,她抱緊了花,“謝謝。”

小姑娘笨拙地擺著手。

巨人一族的熱情真的是超乎想象,等到他們終於到了王宮門前,已經全身都是花瓣了。普緒克把勒諾頭發裏的花瓣們都拉出來堆到自己面前,挨個試著咬,看哪個更甜。

提坦的母親早就帶著王公大臣們等候了。

來的路上,提坦就向她介紹了他的母親,她叫福柏,飽讀詩書,心胸寬廣,給了他最細心的呵護。當初要不是福柏的大力支持,甚至不惜和他的父親伊阿伯托翻臉,他也不會去神族學院讀書。

勒諾其實還記得她,她親自送提坦去了奧林匹斯,之後就在議事神殿外面等著。

福柏笑容滿面地和提坦擁抱。勒諾有些好奇地打量她,她的氣質和該亞有點像,很溫和,望著提坦時,非常的慈*。她很年輕,皮膚白皙細膩,五官很精致。看得出來,提坦的長相隨她。

*洛斯哥哥曾說過,這叫母性的光輝。想到那個名字,勒諾的心中一陣抽^痛,她感到非常的茫然,難道就要這樣,生活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裏了麽?

提坦將勒諾隆重地介紹給他的母親,還有一眾大臣們。勒諾在他們中間看到了失去一條手臂的獨眼卡爾博。

福柏似乎很喜歡勒諾,像擁抱提坦一樣抱了抱她,弄得她不太好意思。

之後,提坦表示,他的未婚妻需要休息,三日後再舉行晚宴,讓大臣們的家眷來和勒諾認識。

巨人的王宮是由白色巨石建造而成的,整體風格簡潔明快,細處上又一絲不茍。王宮基本分為前中後三部分,前面是議事辦公的地方,中間是提坦的寢殿,書房及休閑空間,最後面的福柏居住的宮殿。三個部分是相互獨立的,又有白色的走廊將它們連接。

福柏陪著他們用了晚餐,勒諾有點奇怪,一直沒有看到提坦的父親。但是,她的註意力很快被一道又一道新式菜品給吸引了。

首先上的是一塊煎肉,雖然味道誘人,但是肉質的紋理粗糙,看起來很難咬的樣子。

福柏拿起了刀叉,鼓勵勒諾:“試一點,很好吃的。”

勒諾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裏,嚼了兩口,立刻猛點頭。

提坦很開心,把自己的那塊也放到她的餐盤裏,“多吃點。伏爾甘是我們這最好的廚師。”

勒諾這才註意到那位圍著白色圍裙的侍者竟是伏爾甘。她知道,克瑞斯,考伊斯和伏爾甘是提坦最親密的侍從和朋友,其中伏爾甘最為心靈手巧,可以做出很多奇妙的東西,但他也是最沈默寡言的一位。

接下來還有很多她沒有見過的吃食送上來,有些味道很怪異,有些就非常好吃。雖然每年都會跟著*洛斯去旅行,但是巨人族的食物她還真的沒有嘗過。最後的甜品是她最喜歡吃的葡萄和一小碗晶瑩的蜂蜜。

勒諾註意到福柏和提坦面前都沒有蜂蜜。

福柏微笑道:“這是提坦專門為你準備的,聽說你很喜歡。”

“嗯。”勒諾點了點頭。

福柏看了一眼竭力裝作正常的提坦,笑得更開心了,“他回來後染上了不少怪毛病。其中一個就是養蜜蜂,那麽大只蜜蜂,經常遮得他滿臉包……”

“媽媽,”提坦終於忍不住打斷這些令他羞窘的話,“今天的葡萄很甜,您嘗嘗。”

勒諾端起面前的小碗喝著蜂蜜,目光在提坦和福柏之間游移,他們母子間的感情真的很好。

晚餐過後,福柏拍了拍手,一列侍女魚貫走近了餐廳,她起身,“勒諾,跟我來。”

此刻,提坦再也裝不下去了,他的臉變得通紅。

勒諾很快就明白提坦為什麽會臉紅了。原來在巨人族,男方帶著未婚妻回家的第一夜,就要在一起的。這也算是試婚,以免因為婚後夫妻不和諧產生矛盾。

說完註意事項後,福柏就把勒諾交給了那幾位侍女,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離開了。

勒諾在侍女們小心地服侍下泡進了浴池裏,蹲在她頭發裏的普緒克突然飛出來,把她們都嚇了一跳。但很快,白白嫩嫩的普緒克就贏得了她們所有人的好感。

“媽媽!”普緒克漂浮在水面上,數條小短腿撲騰著,擾出一波波細細的水流。

“它好可*!”“是啊是啊,好想摸摸它。”侍女們拋開了先前的拘謹,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普緒克。

普緒克湛藍色的大眼睛傲嬌地翻了翻,大半個身子都浸到池水裏,“人家才不讓你摸,人家是媽媽和爸爸的。”

勒諾頭靠著池壁,表情木然。她其實一直忽略了一件事,答應和提坦結婚意味著什麽。他早該想到了吧,嫁給別的男人,夫妻間的義務不可避免。勒諾的手指深深地陷進了堅硬的大理石池壁裏,他怎麽就舍得讓她去上另一個男人的床!

泡完澡後,侍女們為勒諾拿來了一件水紅色的薄紗睡裙。勒諾默默地穿上了。

很快,她就被送到提坦的臥室門前。

為首的侍女上前敲了下門,方面立刻就打開了。侍女們偷偷地笑,她們頭一次見到冷靜的陛下這麽著急的模樣。

提坦低頭看著眼前的勒諾,生硬地說道:“請進。”

把勒諾安全送到後,侍女們嘻嘻哈哈地跑走了。

提坦緊張地盯著勒諾,她就靜靜地坐在床邊,看不真切她的表情。他該說些什麽?他喜歡她很久很久了,久到他已經忘記了最初動心的理由。

躊躇了許久,勒諾在冷風中打了個噴嚏,提坦才發覺窗戶竟然沒有關好。他終於下定決心,關好窗子後,走回床邊,在勒諾身邊坐了下來。

普緒克探出頭來,警惕地瞪著提坦。

提坦抱住了勒諾,“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。”

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種話了。勒諾現在已經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,她感覺得到提坦對她的容忍和*慕,她有些不解,他什麽時候對她有了這種心思?而且,有希爾芙的事情在先,他看到她不會覺得尷尬嗎?

提坦接下來的行為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,他開始親吻她,從她的額頭到她的鼻梁,嘴唇,脖頸。

勒諾全身都在顫抖,她想喊停,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已經答應下來了不是嗎?成為他的妻子,遲早會有這一天。

提坦一直在告訴自己,要溫柔一些,可是,當他的手指,嘴唇真切地貼合著她的肌膚的時候,他真的忍不住了。她的身體真的好香,好軟。

睡裙很快就被撤去,勒諾顫抖地睜開眼睛,發現提坦直直地望著她的胸部,她真的受不了了,喊了聲“不要”就想起身,可是,她的力氣和提坦相比,真的是太小了。身體被緊緊壓住,而後,他俯□,咬住了她的一只乳^房。

“放開我,放開!”勒諾掙紮起來,她後悔了,她做不到,真的做不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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